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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西宁:《满盘★皆落索》心疾/腿疾/半养成(全文已完结)
2024-09-27 18:40:46 / 我要吐槽孙谚(心脏疾病/腿疾/气喘);霍延知(先天不足/心脏病)家国乱世,至亲相争。十二年前,尚在襁褓之中的她作为保求南北和平的信使,从金陵被送往西宁;十二年后,统一的大势之下,作为霍家拖延易帜的筹码,她再次被送回金陵。从霍延微到程纾和,她从一个虎穴进入另一个狼窝。一生汲汲营营,辗转周旋,光鲜与尊荣的背后,是血肉淋漓、不可弥合的疮痕。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谁来还她无忧童年?谁来予她至臻岁月?
1霍延微这一年十二岁,命运似乎在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便被定好了。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外祖父,人们叫他大元帅、总司令;她还有一个远在金陵不能相见的生母,她那未曾谋面被各界媒体盛赞为东方舞会皇后的母亲。据说,她是父亲与母亲酒后失足的产物,但她的父亲早有妻室。母亲临产之日,时任霍系军阀首领的父亲专程从家乡西宁赶赴首都金陵,遭遇了对家埋伏,自此双腿瘫痪形同废人。家里人说,她是不祥之人,她的降生日,是父亲的劫难日。接踵而至的是,二叔霍平戈接管父亲霍系所有军权,成为霍系新任将帅。而她,尚在襁褓、未曾足月的小小女婴。为安抚实力强悍的西北军阀,被金陵总zheng府,被她的外祖父,当作对霍家的补偿,送到西宁。那一天,程湘则差点哭瞎了眼。跟着怀抱她女儿的侍从官沿着螺旋梯一路狂奔下去,却连家门都出不去,眼睁睁看着带着她女儿的座驾驶离视线。她跪在程柏清脚边,哀嚎着恳求父亲不要带走她的女儿。可她女儿这一去,就是十多年的骨肉相离。而曾经那位万千瞩目的舞会皇后、风光无两的总司令千金,因为饱受摧残折磨落下病根,此生无法生育,至今也是孑然一身。霍延微在霍家不太受上人们待见,毕竟她也算是间接害得霍仲谦瘫痪之人,他们还肯荣养于她,已是顾念了亲情。霍家很大,人心却冷。幸而有他,她的长兄--霍延知。父亲瘫痪后,从嫡母谢氏族中过继来的侄儿。知微知微,他们二人正应了这名字,在这偌大家族中互知互慰。霍延知因为身体不好,成年之后也还留在内院,他和霍知微的院子仅隔了小段距离,每日两人做伴徒步着走去芷萝堂给上人们请安。霍延知也有精神不济的时候,他心脏生来便不好,霍延微也会迁就着随他乘坐小轿。他们刚走到门前,便听见几人围在芷萝堂里叙着闲话。霍夫人崔氏的声音尤带威严,答着挑起话头的长女:“几个丫头也到该升中校的岁数了,老二媳妇儿跟我说,沪城的圣玛利亚女校,或是金陵女子学校都是极好的。你们几个姊妹兄弟读书那会儿,也都是不肯呆在西宁的,往南的往南,出洋的出洋。嬅姐儿出去看看也好,就算日后不留洋,多涨涨见识总是没错。微姐儿就不必了,安安心心的在西宁呆着,家里也好照料。”霍隋瑛颔了颔首,一边拍了拍贪吃的儿子肥嘟嘟的爪子,一边应着母亲:“正是呢,微姐儿留在家这边的好,再说,仲谦也必然是舍不得她远走。”霍延嬅挽了大姑的手臂,喜上眉梢:“祖母和大姑定下的,父亲和二叔必然不会反对了,我母亲也说要我去南方念女中呢!”霍隋瑛睨着喜形于色的侄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咱们嬅姐儿心先飞了。”门外的霍延微身形一僵,才矫饰好的笑容都冷凝在了脸上。霍延知紧了紧她的手掌,捏了捏她白玉般的耳垂,眼中的心疼已是无从掩盖。他轻轻咳起来,身上的披风都遮不住他瘦削的身形,霍延微眼睛疼,心也疼。她像无数次一般,手握成拳给他揉按着心口,紧紧挽住那只清瘦的胳膊,只是这一回格外紧了。她常常在想,如果这个家没有延知,她会有多难……多难?“你们不进去这是做什么?”梵山推着霍仲谦的轮椅过来,霍仲谦的眉眼总是带着一种超然的疏离,三个子女只有霍延知敢跟他说话。霍延微被吓了一个趔趄,一后退,从小阶上踩空了数步,重重摔在下方的花坛里。“微儿!”霍延知和霍仲谦异口同声,霍延知几乎是立刻奔上去将她抱进了怀里,细心的查看她是否有被擦伤。霍仲谦更是自己摇了轮椅就过来,嘴唇颤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梵山抚着他的后背,生恐他急出个好歹来。霍延微向着霍延知摇了摇头,青白的手指却是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不放。她说不上是哪儿疼,可细细感受,她哪里都疼得厉害。身上疼,心也疼,疼得她喘不过气。今天这安肯定是不能请了,霍仲谦让霍延知带了霍延微回她的院子,自己则带着人进去向母亲禀明。
2、“阿嬷你听说了吗,东北那边通电全国宣告易帜,五色旗都降了,改成金陵zheng府那边的了。我家老姨在芷萝堂当差,太太、姑奶奶们讲话,就听了一耳朵。据说啊,金陵那边要遣人来咱们西宁了呢。东北这么强,说归降就归降了,咱们还有得跑?”穿着湖绿色裙袄裤的丫鬟悉悉索索的低喃着。“别乱嚼舌根子,当心被上人们听见,铡了你的脑袋。”年长些的嬷嬷横了她一眼,两人就都不说话了,一路静悄悄的走出小道。假山后的霍延微身形一晃,婢子漾柳急忙将她扶住了,最近霍延微总是状况百出,心神不定的连带着她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丫头婆子也受累。漾柳知道这个小姐自身脾性清冷,为人不甚圆滑,连最基本的讨好长辈都做不来。本就不受重视,这不就更不被上人们所喜了?漾柳只听过些微不知是真是假的谣传,有说这位小姐是扬州瘦马和大爷生的。还有更邪乎的,说她啊是金陵程小姐的女儿,那是个什么人物,怎么攀得上关系?漾柳扫了一眼霍延微,想起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闲来扯谈,说他们这位二小姐看着是文文弱弱,实则一身的烟花巷子味。漾柳是宁肯相信第一种,毕竟这位小姐长得这小模样,比扬州瘦马都是不输。霍家一直都有在清明之前寒食祭祀的习俗,这一天都只能吃冷食,便是食荤腥,也只能吃用鱼肉。以霍夫人为首,霍仲谦、霍平戈、周景沅在其身后,更后是一众小辈。霍仲谦双腿俱瘫,是不可能跪得下去的。除了他,一人一蒲团,都要循古礼叩拜。正在霍夫人崔氏预备叩首之时,一阵尖锐的叫声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发出。霍夫人脸色顷刻铁青,回转过身更令她大动肝火。霍延微裙摆被火焰烧燎着,霍延知取下御寒的斗篷,奋力的扑灭着霍延微下身的火苗。祭祀着火,焚人于身,视为大不祥!崔氏神色威严无比,喊来几名腰圆膀粗的婆子,拖着霍延微就出了祠堂。霍延知想动,已被洞若观火的霍夫人派人擒了起来。他嘴唇发白:“祖母、父亲、二叔,微儿无辜,恳请明察!若要罚她,延知愿以身相代。”霍延知记挂着情况不明的霍延微,心脏阵阵绞痛,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倾倒。老仆见状连忙搀了霍延知到角落坐下,贴身的小厮取了保心丸喂到他嘴里,顺着他心口的动作就没停下过。霍仲谦脸色青白交加,他太明白不过等待霍延微的将是什么。“母亲,微儿年纪还小,家法绝不可动在她身上!”周景沅更是脸色差极,一向不多言不多话的她,首次当面做出与婆母相悖的举动:“是啊母亲,今日之事蹊跷,知儿言之有理,查明之后再处置微儿不迟。”那一圈镶翡翠的抹额正好遮住了霍夫人皱紧了的眉头:“规矩就是规矩,我还在这个家一日,谁也别想坏了我霍家规矩!老二媳妇儿,摆正你自己的位置。”霍仲谦嘴角抽搐了下,接着是眼角,他定睛在霍夫人脸上,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霍仲谦僵直的身子扭曲着从轮椅上滚落下去,中邪般的乱抽乱抖,两条瘫腿绞作一团。他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可怕的怪叫声,嘴角堆满了层层涌出的白沫。“谦儿!”霍夫人扑上去将浑身都在扭动踢踏的霍仲谦抱在怀里,长子之伤,是她、是霍家永生的痛。“大哥!”霍平戈扶住被霍仲谦误伤的母亲,亲自上手压制着霍仲谦胡蹬乱踹的腿脚:“叫郭大夫来!”一向坚韧的霍夫人,此刻大妆的面容都遮掩不住脸色的苍白。她掌家几十载,从未在这样庄重的场合出过纰漏,而这一切皆因那个小蹄子而起!霍仲谦这厢倒下,更不会有人管霍延微的死活。只有周景沅,违背婆母之命赶到小邢堂,霍延微已被打得血肉模糊,趴在长凳上气息荏弱。周景沅不管不顾的用手掌将那条沉重的木棒格挡开来,颤抖的取下胁下的手帕,擦拭着霍延微嘴角渗出的血迹。周景沅隔着手绢轻拍着霍延微冰凉的面颊,黑白分明的美目噙着泪水忍住不掉。“微儿,二婶在这儿了,对不起…苦命的孩子啊……”
3霍平戈接连数日都没有回霍家大宅,一直宿在外邸。周景沅久等他不回,耐心已被慢慢消磨。既然他不回来,那她便去找他。霍家盘踞一方,吃穿用度自来奢侈,在物资匮乏的西北,周景沅出行用的车是英国进口罗尔斯。信银贰号是霍平戈的私邸,成亲八年,周景沅去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霍平戈刚把客人从会客厅送出来,正好和周景沅碰了正着。霍平戈和一位身着纯色西服的年轻男人握了握手,目送他上车离开。那人似乎行动不便,手杖没离过戴着皮质手套的手,随从也是小心谨慎的侍候在旁。“怎么来了?”霍平戈点燃一支烟,刻意放缓了脚步,等着周景沅跟上来。经过霍延微的事,周景沅对霍平戈说不失望是假的,对霍家更是不抱什么期待了。“刚才的人是金陵那边来的吧?”霍平戈深深地望了周景沅一眼,伸手将她揽住,带着她往里走去:“程柏清的养子,孙谚。微儿现在怎么样了?”金陵的目的很简单,想让霍家易帜,正式收编归中yang军。孙谚此来,倒是给了霍平戈不一样的讯息。听他的口气,这一趟来,有意接霍延微回金陵。程柏清病重的传言甚嚣尘上,纵观全局,下一任总司令的位置,程柏清是属意孙谚的。如果把霍延微交给他们,能延缓霍家被金陵收编的进程,那也算是值当的。金陵那边毕竟也是霍延微的亲妈亲外祖,还能坑害了她不成?孙谚临时落脚处被安排在西宁市政厅,从霍平戈的信银贰号过去,几乎要绕经半个城。孙谚撑在膝盖上的手掌抖颤得厉害,额上虚虚冒着冷汗,此刻卸了力,也是一声接一声的喘。孙谚颤巍巍的抚上心口,自己迟钝的上下顺了顺,嘴唇有些发青,伤腿无章法的摆放,徐徐抽搐着踢踏起来。秘书余文浚跟他多年,做事妥帖可靠,在照顾他瘫身子这方面,比起专业医护也是不遑多让。紧急的救心药物都是西医处方,一天两道是少不得的。远渡重洋重金聘请过来的医生劝告他好生休养,身体或许还能撑得再久一点,毕竟他还年轻,转机很大。他去美国,去苏联都检查过,慢性心衰竭,终生都不能治愈。他还年轻,也正是因为年轻,更没有休息的资本,也没有歇歇的说法。他要做的事还太多,肩上的责任也太重。趁着现在还能动,哪怕累死在任上,又有何妨?孙谚偏头看向窗外的街景,西宁的市中也是比不得金陵繁荣的。义父给了他两条路,要么顺利收编西北霍系,要么将他的外孙女全须全尾的带回金陵。
全文已完结,可私信
4、霍延微伤势不轻,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得慢一点,这样便不用出这道房门,不必再去芷萝堂请安。直到这一天,谢惟贞亲自过房来,让下人给霍延微穿戴齐整,只说一会儿有贵客到访。那是霍延微第一次见到孙谚,一个执着手杖,皮肤白得不健康的男人。他像对待大人一般同她握手,他说:“纾和,我是孙谚,孙执安,是你的小舅舅。”也是第一次,霍延微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字,叫作程纾和。冠以母系的姓氏,名叫纾和……霍延微伤势痊愈的第一天,便被孙谚从霍家领走,他说要带她回金陵。回,有家的地方才能用回。霍延微低垂着眉眼,其实她很想问,她的家在哪儿?她走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来送了她,连一向严厉的祖母对她的态度都明显柔和了不少。素来不喜她的嫡母、她的长姐,都来送了她,而她最想见的人却迟迟不来。霍延微等了很久,终于问了霍夫人:“祖母,延知哥哥呢?”他不知她今日启程吗?他为何不来?她这一走,就是天各一方,不知此生会否再见。他对她的温暖,对她的体贴,都要随着她改霍为程,烟消云散了吗?霍夫人看定了面前的孙女,她曾经那样怨恨她的存在,若非是她,她的儿子何至沦落到今天的结局?但毕竟是骨血至亲呐,霍延微当真要走了,她又伤春悲秋起来。霍夫人声音不免更柔软了些:“你父亲病着,知儿要侍奉榻前,不能来送你了。微儿,往后在金陵,要听话。”她眨了眨眼,强忍下突如其来的哽咽。直到霍延微被孙谚牵着上了车,也未曾见到霍延知的身影。他竟是连来送她,都不肯……她的那句善自珍重,终是没有机会再对他说。一条手帕递到近前,霍延微一抬眼,又一颗滚烫的眼泪滑落。原来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霍延微双手接过,轻声道了一声谢,却没有用他的手帕来擦。孙谚依旧态度温和,让她产生了一种他原本便温文无匹的错觉。“等你回到金陵,无人再敢欺你辱你,会好起来的。从今往后,世上再无霍延微,只有程纾和。”世上再无霍延微,只有程纾和。她身子一震,眼眶突的发酸,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孙谚气息有些紊乱,染上了微微喘音,喉咙里响起怪鸣。程纾和朝他看去,孙谚抱歉一笑,抚了抚微微起伏的胸膛,靠着后座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抱歉,老毛病犯了,吓着你。”程纾和连忙摇头,霍延知也有这种病,发作起来更厉害的时候她都见过,心中不由对孙谚多了一分侧然。和孙谚同行的一路,程纾和才更了解了他身子的不便。那双不灵便的腿脚是要人给按摩的,把筋捋顺了,疼得满头白汗的那种按摩。他一顿要服用的药,有十几颗,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孙谚连气都顺不上来的时候,还是必须要吃药,就算是硬塞,都得给咽了。程纾和看见他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遭的那些板子,都不那么疼了。到达金陵军用机场的时候,孙谚几乎是被几个人连搀带抱下来的,脸色青灰难看到了极致。程纾和出于礼节上去搀了一把,只摸到了一只嶙峋瘦弱的手臂,还有薄弱皮脂下的那根铮铮硬骨。孙谚勉力侧过头跟她道谢,被众人架着上了最前面的座驾,程纾和被戎装的士兵请去了后面一辆。孙谚要去的行政院,和程纾和要去的淞山官邸并不同路,两辆车很快便分道扬镳。显然,她要一个人去面对一大家子,想想就不免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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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程纾和在家先见过了外祖母和母亲,程湘则激动得几乎晕了过去,最后被佣人架回了卧房。那些夫人太太 m们还没来得及一睹程纾和芳容,她便陪着一票佣人送了母亲回房。程湘则抱着女儿根本不撒手,护士来给她扎针都找不到空隙。最后还是程纾和劝慰了好一番,才哄着程湘则打了针,吃了药。晚宴在淞山官邸举办,程柏清亲自主持,身后跟着孙谚。赴宴的达官名流诸如方家、周家纷至沓来。周家是程家表亲,同时也是程纾和二婶的本家。程柏清身居高位日久,为人严肃寡言,即便是面对程纾和这个十二年未见的外孙女,也并不见得有多和蔼亲厚。程湘则顽疾未愈,不便出席。夫人宋秀茹偕同丈夫程柏清一处,程纾和便由孙谚领着。孙谚曲了手肘,程纾和大方的挽了上去。有人来敬酒,孙谚也照单全收,将他们一一介绍给程纾和认识。自然也有刚留洋归国的金陵贵女,看上去同孙谚相熟得很,一口一声的darling听得人头皮发麻。比如面前这位黄色礼裙的洋派女性,她从头到脚的审视令程纾和百般不适。孙谚像是看出了她的局促,把手杖交给随从,得空的手掌握住了搭在他臂弯,裹在丝质手套之下的素手:“和儿,小舅舅不用拐杖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你扶我走好不好?”他的确是有些累了,身子都在发颤,呼吸也略微急促了些。其实程纾和再仔细些,就可以看见他挺直得几近僵硬的脊背,多少都跟迈不太开步子有关。程纾和低低应喏,身子跟孙谚贴得紧紧的,牵引着他迈着步子。孙谚只一低头,就能看见程纾和乌黑油亮的发顶,他的心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平静无波的湖水都能掀起淡淡涟漪。金陵还有一种传闻,程长官欲让外孙女程纾和,同养子孙谚定亲。养子养子,再是儿子也是个外人,娶了长官唯一的外孙女又另当别论了。程纾和回到金陵之后,就读于金陵女子中学。她十二岁,第一次接受贵族式教育,第一次通习洋文和数理。到了这儿,程纾和才知道和别人的差距已经不只是卷面上的ABC等,而是眼界之差。过去她在西宁,是祖母和父亲派遣学业夫子到家中学堂讲习,她修习的是传统文化,学习的是簪花小楷。程纾和很是郁闷了一阵子,而且这种境况她谁也不能告诉,谁也不敢告诉。母亲终日卧病,见她便是泪眼婆娑,只顾着她口中食、身上衣。偌大的淞山官邸,她一个知心人都没有。直到孙谚开始亲自接程纾和下学,将她接到他的宅邸,亲自为她辅导功课。有时时间晚了,便给淞山官邸那边去电,留了程纾和在这边用饭。久而久之,程纾和已经习惯了依赖他,很多拿不准的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孙谚。渐渐的,她同西宁老家的通信频率慢慢减少,写给霍延知的信笺数量也在骤减。匣子里积攒了越来越多的来自西宁的信件,她都未曾拆封。有父亲的,有二叔二婶的,有延知的……直到程纾和十七岁,程柏清要送她去美国韦尔斯利学院留学,程纾和没一口答应,心里其实并不情愿。她跑去让孙谚向外祖父说情,那是他第一次没有答应她的请求。程纾和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心里头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你就那么盼着我走吗,小舅舅?我以为就算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筹码,当成器具,至少还有一个人会询问我的选择,尊重我的决定。现在看来,你和他们也都是一样的。如果这是你乐于见到的,好,那我走。刚好还你一片清净,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我这么个蠢笨的榆木脑袋让你苦恼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去之后,站在窗边的男人轰然倒塌的身形,以及心脏病发作扭曲狰狞的面目。孙谚软成一滩水,眼泪沁入鬓角,只剩下呼嚇嘶鸣的急喘作祟。
6、程纾和在韦尔斯利学院三年,取得国际关系学学士学位。她是那个年代之下,极少数能熟练掌握英文的女性之一。她本应继续修学,程柏清病危的急召,让程纾和不得不回国。怎料天意弄人,还不等程纾和落地,程柏清已溘然长逝。侍从官接上程纾和,一路风驰电掣赶回淞山官邸。门头的白幡,满屋的肃穆,无不宣示着总司令离世的哀戚。程纾和回国的第一天,迎接她的,是外祖父的死讯。“和儿……”孙谚萎在轮椅内,侍从官由远及近,把他推到程纾和面前。程纾和浑身起栗,转眼便看见了那张青白的,让她无数日夜里魂牵梦萦的面孔。比之三年前,孙谚更瘦削,更凌厉,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程柏清将总司令一职交予孙谚,曾经的小舅舅,摇身一变已然成为了那个说一不二的独裁者。程纾和长睫倾覆,眼**翳一片:“小舅舅,外公不在了,你成了这个家的主人,你打算怎么安排我?既不落人口实,又能将我赶得远远的。”孙谚似是被这样的话语刺痛,青白的指骨缓缓挪上心口,压得紧紧的,连吸一口气都痛得厉害。他喘了好几声,胸口实在是憋得没气了,手掌吧嗒掉在轮椅扶手上,脸色愈发灰败下来。“和儿,一回来,就要这样子来气小舅舅吗?”程纾和扭开脸,刻意忽视他憔悴的病容,把高跟鞋踩得塔塔的响。“咳咳咳……”孙谚咳得胸口都在震痛,身子一个劲的发颤,暴烈的咳嗽嘴唇睁得圆圆的,银亮的涎丝沾在嘴唇上颇为狼狈。半年前,他被正式确诊为心力衰竭,半月板坏死。只能被人搀着架着走较短的距离,担子重了,气喘也犯得更加频繁。程纾和在美三年,他打过电报,没有一次收到了回音。他知道女孩还在生他的气,不仅是她,他也气自己。程柏清选择他做继承人,还有一个硬性条件,娶程纾和为妻。最迟两年之内,务必完婚。孙谚不敢想象,若是把这件事告知程纾和,她又会怎么想自己?他不敢告诉她,但也架不住有人会跟她说,甚至从别人嘴里听到,结果会更坏。西北易帜因为程纾和的缘故迟了八年,现在收复霍家军迫在眉睫,不可避免的是一场硬仗要打。两边都是程纾和至亲的人,孙谚头一次因为打仗心力交瘁至此。程湘则在女儿房门外徘徊了良久,还是没有打定主意要不要告诉程纾和程柏清临终的遗命。当年她身不由己,只能被迫和女儿骨肉分离十二年。现在,她同样没有办法为自己的孩子抗争。中yang和西宁就快开战了,孙谚新官上任,为了军心民心,迎娶程纾和是众望所归。也恰恰是要开战,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定下婚事,程湘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噔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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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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