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疯婆子小儿子好像很喜欢清欢，就一直挂在清欢身上，只要清欢有双手离开他的动作他就会吭唧几声，吓得清欢只能这么怀抱着他，清欢感觉自己胳膊马上就要失去知觉了，杨墨也察觉到了走到清欢身边，轻声哄着孩子说：“到哥哥这里来好不好。”可是杨墨双手刚伸过去，那孩子就哭了起来，杨墨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后退。老疯婆子这时候换了家居服走到客厅，从清欢手里把孩子扯过来就领到卫生间了。孩子从清欢身上下来的瞬间，清欢双手还停留在怀抱孩子的姿势，胳膊又麻又胀，动一下感觉都费劲，杨墨轻轻抬手碰了清欢胳膊一下，清欢皱着眉头看她，小声说了句：“别碰别碰，麻了麻了……”杨墨叹了口气，清欢胳膊还没放下来，老疯婆子就从卧室抱着已经换好睡衣的孩子出来，面无表情的把孩子往清欢怀里送，清欢顾不得发麻的双臂赶紧把孩子怀抱住。老疯婆子做到饭桌前，招呼了杨墨把茶几上的电脑拿过去，杨墨小跑过去。清欢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到不远处老疯婆子一会吃口饭一会又指着电脑上和杨墨说着话。清欢只能一直抱着怀中的孩子坐在沙发上，那孩子一会拽拽清欢头发，一会扯一扯清欢衣领，一会又拿着玩具车往清欢米白色的衬衫上滚来滚去，清欢眼见着衬衫上多了几条淡黑色的印子。只能面无表情，强装镇定，直到听到杨墨走回清欢身边，清欢才看到大傻已经坐在老疯婆子对面，老疯婆子指着电脑说着话。杨墨坐在清欢旁边，看了清欢一眼，拍了拍清欢肩膀，给了清欢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大傻起身回了老疯婆子大女儿的房间，清欢看过去，就看老疯婆子手在电脑屏幕上划了几下，又继续低头吃饭，清欢心里开始急躁起来，看向杨墨，杨墨也一脸疑惑。老疯婆子吃完饭，起身去大女儿房间，让大傻出去，大傻看着沙发坐的笔直的杨墨和怀抱着孩子头发都乱了的清欢，抿着嘴笑了下。老疯婆子不一会就走出来，从清欢怀中把孩子接过去，那孩子手正拽着清欢头发，这一起身清欢感觉后脑勺一疼，几根头发赫然在孩子手上，清欢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低了下头，想要抬手去揉一揉头发，手麻的动不了就放弃了。那边，老疯婆子看了眼孩子手里的头发，扒开孩子手把几根头发扔了，冷眼说了句：“你们走吧。”大傻感觉如释重负，笑着说：“好的老师，谢谢您，老师再见。”杨墨虽然愣住了也还是说了句：“好的，老师再见。”清欢站在原地虽然面上强装镇定，但是内心里早就脏话连篇了，清欢轻轻舒了一口气，平淡的从嘴角挤出个笑容然后语气谦卑的问了句：“老师，我的论文……”还没等这句话问完，老疯婆子头也没回的说了俩字：“还行。”就走了。……清欢愣住了，大傻赶紧走过来，拽着清欢去门口，清欢脑子一片空白，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区的了。出了小区，大傻还拽着清欢胳膊，上了出租车，这才大出一口气，然后大骂起来，他骂无非是老疯婆子大女儿像个小色鬼一样和他动手动脚，一会说学这个一会说学那个，最后啥也没写。杨墨一直沉默着，看着清欢，清欢面无表情，甚至都有点怀疑人生。大傻停止谩骂后，回头看后座上的二人，发觉不对，小声喊了声清欢，看清欢不回答，有点慌了，杨墨也慌了，伸手去拽清欢胳膊，清欢正怀抱着的胳膊好似无力一般就耷拉下来。杨墨一惊大喊一声：“卧槽，你胳膊没事吧！啊！！”杨墨鲜少这样激动，大傻也惊了一下，反应过来也大喊一句：“卧槽，你别告诉我，***就那么抱着那小石头墩抱了好几个小时？？”清欢缓缓回头，嘴角挤出一抹微笑，三个人都靠在车座上，看着出租车棚顶，生无可恋。回到寝室，可儿和林恩正坐在桌子前吃着零食看韩剧。看到清欢进屋，赶紧跑过去问她。清欢瘫倒在床上，简单说了下一天的经历。可儿惊得张大嘴巴看着她，林恩也惊讶的说了句：“你就给她抱了一下午孩子？”“我天啊，这……老疯婆子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对她的认知。”“什么破玩意都能当老师？师德都喂狗了？真服了，学校也是太纵容了吧！”林恩和可儿气的有一句没一句的骂着。杨墨和大傻有气无力的回到寝室，宋江正打着游戏热火朝天，看到二人回来也问了一句，大傻骂骂咧咧的说完以后，宋江也收了手机瞪着双眼，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缓缓才说了一句：“清欢姐……还好吧……”“怎么可能好？清欢一直都挺沉默冷静的，虽然今天看着还能和我们笑着，心里不怎么委屈呢。”杨墨坐在椅子上说。“唉，真愁人。劝也没法劝，说也没法说。”大傻越说越激动，只能变着法的骂老疯婆子。后来文静和林宇各自回了寝室，知道了三人一天的经历，文静默默给清欢发了微信，简单问了几句，又把自己和林宇指导老师在微信群里指导她们截图发给清欢，林恩和可儿也和清欢说了几句她们各自老师的指导。清欢只觉得无奈，无力……第二日捧了笔记本去图书馆，打开以后，写几行字删除，写几个字删除。删来删去，一个多小时竟然就写了不到一百个字，清欢还是觉得不满意，又有点恼火，一气之下把字都删了。起身去卫生间，还没等清欢走出卫生间，手机微微震动，清欢看过去竟是老疯婆子发来的微信。“去东食堂给我买四个鸡蛋汉堡，去西食堂买三楼超市旁的永和豆浆，黑豆原汁的。”清欢看着微信不明所以，强压心中怒火，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回了两个字“好的”没想到老疯婆子秒回“快点”，清欢加快脚步回到座位上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坐在对面的苏映南看着眉间略带紧张脸色有些红润的清欢有些惊讶，清欢面上很少有这样明显的表情流露，欲要张嘴说些什么，没想到清欢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匆忙离开了。清欢站在图书馆门口，停了一下，脑海中迅速规划了下路线。西食堂在校外，需要过个天桥走几分钟的路程，东食堂在学校最东侧，清欢寝室楼下，距离教学楼最近。清欢迅速清醒，一路小跑的来到西食堂，跑上三楼赶快要了份豆浆，好在店员手把娴熟不一会热腾腾的豆浆就好了。清欢又手捧着豆浆小心翼翼的往东食堂跑，肩上书包的重量越发沉重，清欢后背也渐渐出了一层薄汗。待跑到东食堂发现鸡蛋汉堡窗口门前站了许多同学，清欢赶紧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口门前自觉排队，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手机突然响起，清欢猛地一惊，打开看到老疯婆子发来的“快点”两个字，额头渗出几滴汗水，这时听到不远处熟悉的声音喊着清欢的名字，清欢转过身就看到文静林宇还有宋江和几名不认识的同学一起坐在桌子前吃早点，就瞧着宋江手里的鸡蛋汉堡马上送到嘴里时，清欢大喊了句：“别吃别吃。”然后飞快跑过去，一把抢下了宋江手里的鸡蛋汉堡，宋江看着眼前明显焦虑又紧张的清欢彻底愣住了，张着嘴手里还呈现拿东西的样子空在半空中，清欢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番冲动，这是潜意识里告诉清欢必须这样做，清欢不好意思的眯了眯双眼，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啊，宋江……”宋江眨了眨眼睛半晌说了句：“你不是不吃鸡蛋么！”清欢鸡蛋过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老疯婆子让我给她带四个鸡蛋汉堡和豆浆过去。”清欢点了点头，稍微平静后赶紧说道。文静和林宇恍然大悟，林宇嘴角一句脏话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待文静反应过来时，鸡蛋汉堡已经吃进口了，焦急的说了句：“我，我都咬过了这可咋整。”清欢自嘲的笑了笑啊，向文静眨了眨眼。文静对面的男孩，看着眼前的不明所以，显然也惊住了，默默把手里的鸡蛋汉堡放进另一个同学还没打开的食品袋里，递到清欢眼前，清欢微微一愣立刻又看向他，二人微微脸红，清欢双眼明亮，一脸感激的连声说谢谢谢谢，然而看了看手里一共才三个还差一个。宋江反应过来：“草，她特么要几个啊？”“四个，还差一个。”清欢回头看了看鸡蛋汉堡窗口还是满满的同学，叹了口气，坐在宋江旁边，真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