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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临湘:倘見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紅塵。
2024-08-30 17:32:44 / 我要吐槽袁才子此句對我和孟奇這樣的人來說,可謂絕殺。記得上次和老師聊天,聊到他最新寫的鷓鴣天,不由說到時事,不由說到佛道,中間云云記得已經不太清晰,只記得我說:“有個蓬萊的幻想總是好的,世事太苦了,如果連這點幻想都破滅,那人活著得多痛苦。”老師則回應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詩人,詞人,總是多愁的,也總是愛玩愛看的,也就因此和世上格格不入。老師是,我和孟奇師兄同樣是。還記得皈依前一天晚上,師父跟我說:“按理說我應該告訴你,踏過這道門檻,一切種種就休要執念,秉受根器,既斷塵想。但我知道你現在是看不透的,你的性格是這樣,不經歷一遍你永遠不會罷休,總有一股子拗勁,不管對的錯的你都要去分個清楚,趟個明白,等傳度吧,等你什麼時候在塵里打滾打明白了,我再給你傳度,到時就不要再回頭了。”
我喜歡陸龜蒙,實際只因為兩句詩。“醮後幾時歸紫閣,別來終日誦黃庭。”“閒教辨藥僮名甲,靜識窺巢鶴姓丁。”小樽評我過羅浮一首,說壞就壞在下闕遊仙空語,氣息至此一休。實在話,確實如此。一如我詞里寫的“丹洞藥爐休覓,蹤斷舊仙靈。但樹底殘梅,終年夢鹿猶未醒。”世上真有神仙嗎?我知道,大概是沒有的,又或者我是沒這個命見到的。我也問過師父,真的有嗎?師父卻反問我,說你不是知道嗎?是的,我知道。我無比清楚的知道,甚至某段時間還寫了數首諷道的作品。但我醒不來,我不願意醒,仿佛只要我還睡著,我就能蒙蔽現實,就能做自己的主,就高那些苦難一等。我將這些和師父說過,他沒有說話,良久才歎息一聲,喚兩句癡兒。當我第三次問師父,神仙存在嗎?師父告訴我:“大道無形,大相無相。不過一氣而已,人受一氣,所以生長。物受一氣,所以存形,種種不過一道氣。所謂一氣化三清不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人為靈長,在於有神,神自何來?道之樞也。神以心為竅,所以心神並稱。莊子曰:“解心釋神,莫然無魂。”即見於此。”
“解心釋神,莫然無魂”我尤其喜歡莊子此句,心神頓銷,萬念皆死,那是多大的自在。我原以為我渴望的是這種坐忘的感覺,直到如今,我算弄明白,我渴望的是消失,一如克蘇魯神話中的那種,連存在都被抹去,沒有感受,沒有念想。我渴望的是存在的不復,虛無的回歸。有許多藝術作品,如遊戲,小說等等,他們都有類似轉世,類似傳承記憶等情節,每讀到此,我都不免疑惑,這算活還是死呢?類似對忒修斯的船的疑問。我雖未對它做出明確的結論,但我意識里其實早為它設定了結果。是,它就是死了,它不是它。我兩我的“意識”即我所思,我所見,我所感,種種因緣際會,歸結為類似於電腦屏幕一般的視角,當我這視角關閉,即說明我死了。假如這一類情節的最終結果是,我重新打開屏幕,我重新獲得第一視角,那麼多少有些怪誕。一如我認為每天睡覺都是死亡,床是每個日子的棺槨。至於夢,大概是這一日的走馬燈吧。所以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概是沒錯的。再微觀到每一次眨眼都是舊視角的關閉,新視角的開啟,那麼酸澀的風氣就是殺死我的刀子,氣壓即是我的棺槨。大概因此我迷戀上熬夜,以延緩這一日的消亡,或許是每一日的我該有的求生欲作祟。所以我不知道明日的我會不會有今日之想法,一如我不知道明日的我會不會饒有興致的將這些筆記讀完,再寫上點新的東西。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過去是沒意義的,它已經永久消亡。未來是虛妄的,因它從未真實到來。只有眼下,我感受到的每一秒,才是唯一永恆不變的存在。這存在讓我痛苦,讓我為止迷戀,讓我為止飲酒,為之哭泣,總之是永無盡頭與起點的。
存在無所不包,人須臾不可離。孟奇從某日開始自殘,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沒辦法,我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問他,你是在自救嗎?他說不是,只是時間還沒到。他早就給自己定好了死期,方式,結尾。他的心裡早就自殺了無數遍。我沒有勸他,因我也逐漸滑落未知,我理解他,隱隱還有些羨慕他。在我們的詩詞中出現最多的,就是仙鬼,白玉樓。我們都冀望於神仙天外的存在,冀望有那麼一幢白玉樓,它承載著千百年來無數騷魂怨鬼。一如義山為李賀序中言其事,紅衣使者告長吉曰:“白玉樓,不苦也。”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痛恨存在這一事實,這是非理性的,了無來由的。孟奇對此其實也差不多,但他歸結為天生如此,歸結為謫落的結果。現實不如意嗎?其實也還好,不算太好,但也不壞。有愛我的人,也有我愛的人,有我喜歡的事情。但這種對存在的痛恨,仍然在每個夜晚啃食著我這卑弱的靈魂,我常將它視作克蘇魯那般的莫名。究竟要如何擺脫,我難以知曉,只是越發覺得自己與世界的遙遠。孟奇說我是病了,犯了人格上的病。我問他,那你呢?他也簡潔明白的告訴我,他也病了,和我害了同樣的病。他說我和李賀是差不多的,都是isfp。由是陷入負面的13loop後便把最敏銳的現實給拋棄,轉而徹底浸入自己的理想世界中去。他確實說的沒錯,我做了不少同樣鬼氣森森的作品,也都是這樣的狀態下作的。我問他,那你覺得我的,李賀的,有什麼區別。他說:“長吉的是色彩上的出神,而你是形狀上的。正像如冰說你的那樣,你的,長吉的,都像山崖岩窟中的古老壁畫,它的色彩是張力的,富裕的,給人一種真實的蓬發感。你的,是暗淡的,色調單一,但刻畫更為玄奇。這在於你們se感受的不同,他在色彩,你在形狀,由是出現分差,但一樣的也有,就是那種冒犯自然世界根本的尖銳感。”
“人生難得秋前雨,乞我虛堂自在眠。”白石此句我很是鐘愛,究其原因,不外乎悠然忘機之感。前些天依此句自譜了一調,以簫吹之,小倪聽後說:“調子悲婉,是感浮萍身世。”但我自覺是沒有這回事的,純粹是矯揉造作,由是我再沒吹過,隱隱有想把譜子焚了的意思。甲子日,热,热得不行,整個人從水裡泡出來一樣。不知道睡眠質量差了多久,最近總是半夢半醒,難以入睡。孟奇問我多久了,我告訴他從那遭夢後就經常這樣。他的意思是讓我有空回湘走走。雖然很飄渺,但萬一確實是呢?畢竟除了湘靈,也無更多猜測。這種事按理說不應記上,不管如何給人留個正面印象,給自己一份值得回思的餘緒。亦是每日的我所誌的一點微念。
第一次夢到,得在今年辰月那會。只是尋常夜裡,尋常醒來,將這夢第一告訴的是孟奇,其他人我倒不敢說。與孟奇說完後才發現時正甲辰辰年辰月辰日,也不知是否算巧合。夢裡,她在雲霧飄渺的玉山上,離我極遠極遠,但不知怎的就是能看見她。一看見她,就生出一種難以克制的哀傷感。許是她的神情,亦或是那種難以割斷的幽怨氛圍。總之,夢裡,我跑向她,撲倒在她懷裡痛哭不止。那時,有種深深的歸屬感,發自靈魂的完整感,像某種融合。這是無關風月的,恰當的說,更像是擁抱自己的母親,母親輕拍後背帶來的安詳與如意,種種悲苦頓時消解。醒來後我仍是止不住的悲傷,這種悲傷仿佛去之不掉,纏繞在靈魂間。總之,那一天總是不由的出神,不由得落淚,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又或是錯過了什麼,或更貼切的說,是預知了什麼。確實說不明白。夢裡,她一直唱著我的一首詩,歌聲從遙遠高聳的玉山落下。那首詩,是我第一次寫給我的故鄉的,寫給湘水,孟奇說她是湘靈,也是憑藉這一因素。
临湘曲予十年累途其所而未相属今迁越地乍想其间事是作临湘一章盖追摹其境也。三十里妃竹,摇泪满含情。山风来幽谷,间作凤凰鸣。女鬼犹薜茘,夜夜哭烟清。可谓王公子,千载已无名。此地无适乐,精魂恸终天。问客其所始,遥指舜崩年。冥冥若有声,月波弹古弦。湘灵昔所奏,沈哀搅龙眠。
臨湘曲湘波慟明月,悽猿弔空煙。帝子未可遇,失路已千年。翻風秋竹淚,彈雨五十弦。問客何所之,幽意在人天。縹緲玉山人,容貌不曾遷。古恨沈雲靨,兔顧正臨軒。更無驚歲杳,事物早塵便。四龍回飆日,魂夢到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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