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门是紫禁城北门，初名玄武门，取古代“四神”中的玄武，代表北方之意。城台开有三门，帝后走中间正门，嫔妃、官吏、侍卫、太监及工匠等均可由此门出入，选秀女等进出此门。

【琉璃瓦夜光破散，重檐渐露边角，月隐雾散，九天阊阖大敞。百官拜谒，伏惟聆训。天下诸事，呈奏帝台。如往昔，宦者高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不知何人提及，今恩科已开，吾辈贤能济济，然耄耋老将暮臣居高位者，耽后生奋勇，应令乞骸骨，留一席之地，】【此话当出，殿中如烹热油，论议之声沸沸扬扬，或是年迈老臣咒骂之声，或是金科入朝者恳切之音。无意争辩之席，了无趣味，飞龙扬手，内侍唱言散朝，徒留争得面红耳赤者。见帝王不再，争辩之音戛然而止。陆续退离大殿，往各自衙门。】【与同僚齐行，议及此事，未有置喙。恰逢此时，热河都统在侧，转而问道】都统有何见地，是否几近耄耋年岁，当乞骸骨？

【朝内无事，几个地方汇报后，便宣布退朝，今日起了个大早，却很精神，打眼一看，秦州这小子走得比谁都快，摇头放弃和儿子一起走的念头，神武门外，冷不丁听见刺头一句话，还以为自己没走出大殿的门呢。】【看向一旁声音的来源——赫舍里家的小子】怎么，你小子瞧不起老头？

【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除却岁月的沟壑，其面庞毫无半分的变化，或是遇事之处惊不变，或是不屑于与宵小之辈争论，此等皆是无意之举。只听其言语的波澜，方知此言论对其，并非毫无感触。】【是矣，躬身作揖，谦逊言道】都统大人言重了，我等岂敢轻视，若非尔等殚精竭虑，为国为民，辅佐帝皇，岂会有如今天下太平，这不过是朝堂争论，询问大人已见罢，大人切莫将此等放在心上。【口中如此言道，可那字字诛心之语，岂易忽视。】

【想自己和他那时候那般的年纪，似乎又是很远之前了，三朝的王朝更迭，却也没能撼动自己一步一步稳健的步伐，从少年至于中年，再到如今垂暮，自己当时是否也曾对前辈有过这样的想法】赫舍里大人【也捻起腔调】我以为既然说老当益壮，那想来只要未死，那就挡不住我辈效忠之心。

大人所言极是，然他等言论，并非毫无可取之处。【而今朝堂，新科举仕，江山代有才人出，然庙堂之中，把持要权皆为老臣，便是有举世才能，也不知如何大放拳脚，是旧臣不信乎，亦是不愿将权势拱手相让，而此皆不得而知，今日朝议，也不过是为新臣谋求一席之地。】而今朝中握重权者，皆是老臣，新官难免有郁郁不得志之感，若是能相让几步，也便不会有今日朝堂的争议，大人说呢？【反问之，亦不畏其恐生不悦。】

【这话说的有些偏颇了，幸而自己如今年岁见长，也幸亏自己如何看他，即便二人共事，称一声同僚，可到底看他，不过是个孩子】我们哪里碍着年轻人发展了？这话可是没有道理。【自己曾经和他的父亲，甚至祖辈共事，因此到底把他当作一个孩子】年轻人不想要这爬的太快太急，登高跌重的道理，你也要懂。

【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其言为此理，我等苦读圣贤书十余载，岂会不知，只是多为被权势蒙蔽双眼，便将圣贤书中的正道明理抛掷脑后，再等万劫不复之时，方知后悔莫及。】大人说的极是，后生受教了，往后还需向大人请教学习才是。【老臣虽是年迈，但纵横朝堂数十载，深谙权谋之道。我等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故而是为有勇无谋，其言尚是在理，官道很长，无需着急。】

【天资聪颖，反应又快，这或许正是他年轻有为的原因，自己能点拨上他几句，也算是全了这场同僚的情谊，更何况自己如今年岁，相对于许多人而言，都可以说一声长辈】学不学习倒是其次，脚踏实地能学明白就很不错。【语重心长，长者一般的劝他】你还年轻，路也还长，眼光放长远些，总没错的。

必定牢记大人教诲。【为官者，定须足履实地、安分守己，心存不务空名之念，做事当是如下马看花，方能成大事，若是只晓得好高骛远、弄虚作假，或许当时可名利双收，然逐渐踏入万劫不复，谁也救不得，前辈之道，当是谨遵。】下官便不叨扰大人，先回衙门忙碌了。【躬身作揖，拜别都统。转身往衙门奔去，衙门内琐事繁杂，也片刻不得耽误，便投身其中，正如方才与都统所言道，脚踏实地，步步为营。】

【凡是个人，自然有不同于他人的追求，有的人求名，有的人求利，有的人希望流芳千古，有人希望为百姓请命，这便是仕途这条路的魔力，似乎无论最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但最后终究殊途同归通往同一条路。不知他听进去了多少，但总归是松口了，与他点头】明白就好，去吧。【余下不提。】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后半晌宁妃又搂着誉亲王进了几壶花雕，聊起她才封牒做贵主儿的经往。我深恐这厮吃醉，臭骂宝妃一番，岂不害禹尔氏下不来台？谁料她老人家嘴皮子上下一碰，却把东宫的事安到了西宫娘娘的身上，驴头不对马嘴的。我们便也不必当真，只把人哄着上了榻上，方噙笑往外出。】快上车吧，宫门口冷。【橙莹莹的宫灯正往檐下、桥边挂着，各府的骡马也喷着响鼻，冲主人发出不耐烦的长嘶。】我再等等瑞王。

（皓月空悬处，薄光冷冽，纵是星子璀璨如河，亦也难及世间的盈盈灯火。所谓人间烂漫，想也如是——岳察氏眸中的光，仿若也只在提及瑞王时独有，只是女子心意难以琢磨，真假虚实又何必探究。）（此般予钟粹共聚并无瑞王身影，故而并行之退亦也要誉王先往车中。所谓妯娌，彼此静伫宫门之前，含笑来往。循之言语徐徐望北处瞧了一回，亦也抿唇轻声。）：谢过嫂嫂挂怀——眼下日渐清冷，嫂嫂又身怀有孕，不若同我们一道回去。瑞王兄那，我请人告知一声就是了，如此可好？

【闻言，略拢了拢藕荷珍珠毛皮对襟的氅子，将肚皮盖好。】弟妹盛情，本不好推辞，只是誉王他...【我这寒门出身的婆婆啊，是个眼高手低的，摸到根韭菜就当葱；可她也可怜见，呕心沥血地给万岁养大了两个儿子，膀靠膀，臂连臂，本是一条船上的人，桨却不往一处摆，殊不知风雨欲来，一个浪头便能把一家子都打翻下去。】【上前握住禹尔氏的小手，葱段儿似的，映着十指丹蔻比洞房的花烛还鲜红些。】去年大婚，誉王不曾来吃一杯酒，也不知是不是我这个做嫂子哪里对不住了...今番再叨扰，只怕为难你这个新妇。

：嫂嫂这是哪里的话儿，我们爷最是孝敬亲长，想来去岁嫂嫂大婚，他定是有政事难以脱身，若不然如何会缺席这般重要之事（或因宝，宁之怨，往昔予宁妃膝下两子甚不来往，亦无所交集，只瑞王“风流”事，委实不仅一桩，故而也时有耳闻。原以为嫡亲兄弟应性情相近，却也幸好乌勒登同他兄长“南辕北辙”，否则该要自己另一番“头疼”。予前朝事所知不过尔尔，却也并非耳目闭塞，瑞王行事愈见跋扈，以致与兄弟失和——风乍起，轻抿笑意。）：起风了，想来这时节易变，依我瞧，眼下最重要的莫不过要珍重自身（仿若意有所指，遂勾唇）：嫂嫂如今身怀有孕，想来更予瑞王殿下琴瑟和鸣，夫妇同心，麟儿在怀，这世上之圆满也不过如此，至于旁的，不过过眼云烟罢了。嫂嫂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