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谕：典崇鳌降，帝女戒以钦哉，诗美肃雍，王姬咏其礼矣。既娴内治，宜被殊荣，咨尔问莲，乃朕之四十一女，和锦贵妃温都氏所出，敬慎居心柔嘉维则，母仪克奉，教夙禀于在宫，妇德无违，誉尤彰于筑馆，出银潢之贵派，作配高闳，备玉碟之懿亲，共襄宗国凤古允协，象服攸宜，是用封尔为和硕宁国德仪公主，锡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钦此。圣观十二年九月

会有下次的

黄昏尽散，阁内徒留暗灯一盏。问莲才匀了面，复又重描晚妆——这便是她为数不多的兴趣所在了，不爱诗书、不爱花草，唯独爱容颜，自己的也好，还是眼前这名她执意要嫁的男子也好。她抬手唤他，“过来瞧瞧，我两边儿眉毛是不是画成一边高一边低了。”

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感觉呢？暗灯唯一的一点光被他凑近的身影所遮挡住，他不曾想到一碗胡辣汤的姻缘就在自己的眼前。修长的指拾起青黛，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左右仔细对照了一番。“好似真的是一高一低。需要我帮你重新描吗，姐姐。”

德仪公主悠悠然地抬过头，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力道并不足以使她扬起下颚，除非她愿意。她看着他拿起青黛的手指，并没有说话，一挑眉、一努嘴，好似话语都藏进了这两个并不起眼的动作里——你在问什么，难道拿起了我的画眉黛，还想就放下不成？生怕他不解其意，她又勾勾唇，抬手去掂了掂他悬在半空的手臂。

送进鼻腔的是她身上浅淡缱绻的甜味——有香如故又陌生、窥探着光阴具象，影影绰绰的细微气味让他激灵起来，耳根浅浅发红。“好，你乖乖别乱动。”但他并没有拉下碰在手臂处的手指，反而更喜欢她的触摸。屏息，他刻意不去透过她的双眸以观摩自己的模样，片刻才轻轻擦拭掉左边偏高的眉。

他在描她的眉，她也在——用手指随着他，一下下地蹭着他手臂，她爱这种品鉴他每一寸肌理的时刻，就连眼下的时刻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算乱动吗？”也不知是因着是描妆的时候，还是别的什么，她连眼珠子也不转一下，就那么望着他，寸寸含情。

喉结滚动，润了喉间的些许干燥，思绪专注在描眉上，脆声入耳，他寻声去对上视线，一双很亮的眼睛落于眼底，附着着笑意。“唔，怪不得我又描高了一些。”暗淡的光被流动的眼波打碎，他很快地接下她的话，手指点上她的唇畔，柔软、嫣红像是采撷而下的小樱桃。他引诱她，沉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呼吸声似重。“我想吻你，可以吗。”

要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拒绝他的请求，每天的他都会有不同的承载上限，偶尔只是一次皱眉、两次急切，又或许，只需一次便似被推至峭壁的猛兽，下一刻，就有铺天盖地的爱意如潮水将她淹没。她伸出一指，去推开他覆于唇上的手指，目光却从不移开他一刻。还好你是我的清赫，否则教别人拥有过一瞬，我都会难过；也还好你是我的清赫，所以我——“哪有事情没做好就向人索取报酬的好事？”她向后一靠，“总不能又要赊账吧——”

向前倾身，曲臂将她困在椅背与他之间，距离在咫尺间又一次缩减，被定义进亲密的范畴。“别急。”他扬了扬手中的青黛，轻轻地描在眉间，绘色再重复，大概也只有他能在她的面容上作画。指一顿，将头往后撤一撤，对比之后，确认是完成了最后一笔，一面铜镜替代他的眼眸。“你瞧瞧？满意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讨要——”

她仰起头，无论是落在眉间的青黛，还是落在面庞上的呼吸，于她而言，都是无上的天赐的恩泽。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一笔一画触上来，描得她的眉头有些发痒，她怀着她那昭然若揭的不轨心思哼了一句：“痒得很，不急也须急一急了。”——当真是在说他画眉技术平平，催促他快些停手结束。然后她就将那面铜镜移开，尔后双臂缓缓抬起，环住了他的脖颈，稍一用力就将他带至自己的眼前。“我只想看你眼里的我，清赫。”她用唇珠蹭了蹭他的鼻尖，双手退至他的衣襟处，以掌抵心。几乎是嘘声，只许他听见，“还有这里，也要看。”

在她的唇靠近他的鼻尖时，他悄悄上移，略带赌气得咬住，却没有用力，这点力道甚至不会留下齿痕，只是为了索取。此刻，他的举动更像是某种撒娇。顺势，他用手接住她的动作，单手从拥抱转变为搂住她的腰，与其贴近，这样的动作可以让他可以更顺理成章的把握主动。“如你所愿。”

不太努力

不想努力

不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