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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手机维修:留在阿曼的萌爪印-第二十章 地震危情 – 2013年4月
2021-05-14 21:44:46 / 我要吐槽AD2
我很怕去看牙,但我尽量让自己信任马斯喀特的牙医。很巧的是,我的牙医是阿尔卡的老公。我有个坏习惯,总是喜欢磨右边的后槽牙。几年前,我磨牙磨得太厉害,一小块牙齿在上班的时候掉了下来。阿尔卡帮我预约了去她老公那儿看牙,很快我就坐在了他的检查椅上。“你需要装一个牙冠。”他说道。“装牙冠?”“是的,而且最好现在就装。”“什么,现在?”我躺在椅子上叫起来,“哦,不,不,不,不能现在做,我还没准备好呢。你们有镇静剂吗?”他向我保证不会痛,给我的牙龈注射了麻药,然后开始装牙冠。后来我又去了几次诊所,治疗的时候完全没有疼痛感。虽然我还是改不掉磨牙的习惯,但装好的牙冠一直没有脱落。我决定把乔吉的牙也托付给这个好医生。她的智齿很麻烦,所以我替她预约了。牙医建议把智齿拔掉,所以之后的三十分钟里,只见钻、砍、锯齐上,在我可怜的女儿嘴里飞舞,吓得我缩到了手术室一角。不幸的是,这种拔牙手术很容易感染,乔吉现在就和比利一样可怜,没法吃东西,还要一直忍受牙疼。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却几乎完全没有好转,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旅行。可是我们又不能推迟旅行,因为她还得赶回来参加一个暑期实习面试,她很想得到这个实习的机会。乔吉一直没法吃东西,所以开始感到反胃,反胃的感觉又让她不想吃东西,她被这个恶性循环折磨着,我能看得出她正变得越来越焦虑。这让我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旅行焦虑症,情况严重到我们得让儿科医生开低剂量的镇静药片才能缓解她的症状。尽管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也尽量四处旅游克服这点,但这次感染还是诱发了了这些症状。由于没有时间预约医生,我只能立刻打电话给阿尔卡。“阿尔卡,我们诊所有镇静剂吗?”“当然有。”“太好了!我想给乔吉用一些。”“要注射的还是药片?”我转头问乔吉:“打针还是吃药?”“别想让我打针。”她坚定地回答道。“要药片。”我对阿尔卡说。一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发挥了神奇的作用,乔吉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伦敦,在那里她完全康复了,她的牙齿噩梦结束了。比利的眼睛一直治不好,马尔科觉得最好把他的眼皮缝起来,让眼睛休息一下然后自然痊愈。手术后比利必须戴一个伊丽莎白圈当晚尼克很识相地去另外一间空房睡了,让我们一人一狗一起睡。比利总是喜欢把他戴着伊丽莎白圈的脑袋贴到我脸上,好像这样能寻求一点安慰。更糟糕的是,当晚睡到一半,这个房间的空调坏了,弄得我又热又暴躁。维修人员说得换一个压缩机,他花了几小时去找零件,然后回来修好了空调。他走了之后,我马上带着比利上楼去了卧室,那里现在很凉爽,我把他放在床上,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几分钟后我出来的时候比利孤独地躺在那里,我躺到他身边,抚摸着他柔软的毛。“可怜的孩子,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对他说道。经过了这一晚的折腾,我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但是突然间床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这是怎……?”我跳起来,围紧浴巾,紧张地看着房间四周。我脚下的地板在颤动,外面没有起风,但是窗户却在嘎吱作响。我觉得新的压缩机可能没有安装好,感觉整座房子好像又要爆炸了,就呆立在原地。我本可以打电话给尼克,但是我的手机在楼下,而我不敢挪动一步。几秒后整个房子停止了晃动,我花了点时间缓冲,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到外面检查了空调系统,它正在轻柔地运作着,完全没有要爆炸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我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地震。虽然这很震撼,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这次地震的震中在伊朗和巴基斯坦交界处,距离这里八百公里,但是这里的震动已经很惊人了,我可不想离震中更近。一周后,比利回诊所拆线,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多少好转。“我得再缝起来。”马尔科说道,“我们得再等个十几天。”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比利还得戴着伊丽莎白圈,这对他而言是个噩梦。我尽量不带他外出散步,但这对一只狗来说是很无聊的生活。尼克也赶上了生病的潮流,他的手一直很麻,所以去医院做了一次核磁共振扫描。结果很令人沮丧,他的脊椎顶部有两节严重受损。一个印度医生说他能治好,但是他的治疗方法听上去很恐怖——几乎是要先砍下尼克的头,修好那两节,再把头放回去。我们两个都不喜欢这个方法,我让尼克找找其它治疗方法。他到巴林去咨询了一个曾经在马斯喀特工作过的法国脊柱专科医生。这个医生的治疗方案听上去更靠谱一些,但是还是无法避免风险。我觉得尼克应该考虑回伦敦治疗,哈利街有一个很好的脊柱专科医生曾经成功治好了我们的一个阿曼朋友,病症和尼克类似。身边一切事情都不顺利,我感到很沮丧,所以我决定在比利康复得差不多可以坐飞机的时候,把动物们尽快带回英国,而不是等着八月去西班牙。我把想法告诉了尼克,他居然同意了,可能他也知道过去几周我受够了折磨。他让我订好回国计划,他随后也会去伦敦做手术,然后回苏塞克斯由我陪着进行术后恢复。我暂定在六月的第一周离开,完全无法相信一个月后我就能离开这里了。备选逃离计划 – 2013年5月我焦急地等着比利的眼睛拆线,想知道我的大计划是不是能在短期内实现。马尔科表示乐观,他觉得眼睛一定好了,拆线的时候我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线拆掉后他失望的表情让我的心沉了下去,尽管详细检查后发现比利的眼睛有所好转,但是离痊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不能再把眼睛缝起来了。”马尔科说道,“我们又得用大剂量眼药水治疗了,希望眼睛会继续好转。”麻烦的是,比利得一直戴着伊丽莎白圈。我相当不待见那个塑料圈,满心等着扔掉它的那天。每次我带比利出去散步,他都会在地上闻来闻去,这样大量沙土就会被带进圈里,这对他的眼睛可没什么好处。我只能庆幸这段时间的天气都很糟糕,不能一直出门。这种天气在五月很少见,大雨连续下了整整十天,猛烈的暴风雨随之而来,天空乌云密布,气温降了下来,尘土也不再漫天飞舞。每次出门,当地人都会被比利的伊丽莎白圈吸引眼球。“这是一顶雨帽吗?”很多人问我。有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甚至猜测比利的脖子断了,这个圈是为了连接它的头和身体。这些雨水能让一直在沙漠生活的比利提前适应英国的生活,但是大量的雨水还是会给马斯喀特带来些麻烦。一次暴雨时,诊所的猫舍被淹了,我们必须撤离所有的动物。雨水透过粗制滥造的屋顶漏下来,天花板上的灯全部灌满了水。施工人员确实把房子造得很安全,但是却不防水。我希望在我们修好房子前再也别下大雨了。比利的眼睛终于好了。马尔科检查后说可以拿掉伊丽莎白圈了。我们都松了口气。既然比利现在可以坐飞机了,我们就开始安排旅行计划,我把离开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号。按照英国航空公司的规定,宠物们必须坐货舱。离开两周前我们才给它们订到机票。紧接着我给自己也订好了机票,希望宠物们和我是同一班飞机。我满怀疑虑地让梅勒妮去办比利、弗罗多和青蛙先生去英国的事,我觉得我的问题一定把她问疯了。我总是很担心宝贝们该怎么熬过这段艰难的旅程,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我绝对不想把它们留在这里,所以我只能压下不安继续下去。数年来,诊所安排过上百次动物进出国的事宜,哪怕最紧张的动物也能安然度过旅程。一只叫奥索的大拉布拉多犬最近和主人一起坐船去了科罗拉多。尽管他是一只心脏有严重问题的老狗,他还是安全度过了这段漫长而艰难的旅途。这让我对我的宠物有了些信心。尽管我拖了后腿,但梅勒妮肯定还有过比我还遭的委托人。有一位先生,我们就叫他鲍勃吧,试图用酒精缓解离开阿曼的压力,只要他来讨论狗狗的运送事宜,梅勒妮的小办公室就会满是刺鼻的酒味。有一次我接了鲍勃的电话,梅勒妮那时候正在忙着接待另一位客人,我记下了他的问题,并保证梅勒妮会尽快回复他。我把写了问题的纸给了梅勒妮,她看完气坏了,我问她怎么了。“如果他昨天来的时候不是那么醉醺醺的,”她拖长了她的加拿大口音说道,“那他就不用重复问一遍这些问题了。”鲍勃前一天没把梅勒妮给他的重要信息放在心上已经惹恼了梅勒妮,而帮他把装狗的大旅行板条箱拿到车里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更是急转直下。“我得说,”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的胸部很丰满!”难怪可怜的梅勒妮受够了鲍勃,我们都尽量不让她和“胸部男”独处,我们从那天起开始这么称呼他。梅勒妮把他和狗(哦,还有他可怜的妻子)送出国的时候必定松了口气。离开前的最后两周我很忙碌,没什么时间烦恼即将到来的旅行。雅典娜去度假了,我们年轻的前台梅根最近也离开了,去阿布达比找了新工作。我们人手短缺,我离开前得一直去前台帮忙。诊所招聘了一个新的前台,我俩尽我们所能一起应对前台的工作。休息时我在家做整理,列了单子看哪些东西最后要运去西班牙,哪些是要卖掉或者丢掉的,然后我把宠物们和我自己需要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好,这些东西几个月后都要在英国使用。最后一周的时候,我在手术台上看到一只让我很难过的小狗,她全身都被咬伤了,南茜正在费力地给她缝针。“这不是弗丽达吗,”我叫起来,“她怎么了?”“她被一只狗咬了。”南茜难过地告诉我,一边继续着缝针工作,“希望她能挺过去。”弗丽达是一只小体型的约克夏,她是比利最喜欢的女朋友。我们总是在散步的时候遇到她和她的主人。比利见到其它狗总是很紧张,但是却对弗丽达神魂颠倒,或许还有点羡慕她头发上戴着粉色蝴蝶结。我和她的主人打过招呼后,总是得硬拖着比利他才肯离开。一只被女佣牵着散步的狗突然袭击了弗丽达。狗袭击的时候,女佣直接放开了狗链,可怜的弗丽达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被甩来甩去又被各种虐待,直到她的主人赶走那只狗。这种事情让我很愤怒。马斯喀特的很多狗主人似乎认为把狗全权交给女佣是完全合理的事情。我很不明白,如果你连带狗散步都嫌麻烦,为什么还要养它?我们社区的某些狗主人身份很神秘,我就没在诊所见到过他们。这些女性很多并不工作,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借口不来。弗丽达很幸运,她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但心理创伤却需要很长时间修复。我又一次觉得我能带宠物离开马斯喀特,离开这里的所有危险是很幸运的。我记不清离开前最后几天的事情了,我很惊讶我如此平静。依奇和尤迪在我离开前三天终于安全抵达诺福克。这两只小猫待在诊所的日子里,我渐渐喜欢上了它们,我很高兴它们安全到家了。归乡 – 2013年6月离开的日子到了。我最后去了一次诊所向同事们道别,我很荣幸能成为他们的一员。离开总是艰难的。我真心喜欢“诊所大家庭”的每个人。阿尔卡,这个总是心血来潮的德国老板教会了我许多,特别是教会了我怎么和猫咪沟通,或许我依旧没达到她的水平,但是我仍在学习。我的精神伴侣和网球搭档马尔科和我度过了许多愉快的茶歇时光,我们一起争论纳达尔和德约科维奇谁更厉害。迪芭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印度人,事实上诊所里有很多印度人!南茜和萨拉、梅勒妮、雅典娜和莉安、卡里姆、还有很多其他女孩子们……啊,我该会多想念他们啊,更不用说那些常驻诊所的猫猫狗狗了。我一整天都在道别。我和美莎、杰拉尔丁喝了咖啡,她们会定期去伦敦,所以无需那么悲伤。苏西过来喝了一杯,在我怀里哭了,我尽力安慰着她。有好多人值得我想念,但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梅勒妮来接比利、弗罗多和青蛙先生,货物的登机手续早一些。我亲了亲它们道别,告诉宠物们这是为了它们好,祈祷它们能够顺利度过十五小时的行程和我再次团聚。我和梅勒妮哭着拥抱在一起,我俩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衷心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再次相见。宠物们都离开了,我们出发去机场前的一个小时里,房子出奇地安静,我开始担心我走了以后尼克会不会觉得孤单。丢下他一个人我觉得很愧疚。我们讨论过让他养一只猫,我曾催促他去诊所看一眼那些不可能在夏季找到新主人的成年猫。许多外派的男人在六月、七月和八月的某段时间都会有些孤单,因为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都去欧洲避暑了。所以我知道他会有外派同事们陪伴,他们或许会用大把时间在酒吧里看体育比赛。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禁不住想念我的宠物。梅勒妮给我发了一张它们三个的箱子被放在货舱架子上的照片。它们一定很困惑也很害怕,我不止一次地想去货舱抱着它们。我办理了登机手续,最后跟尼克拥抱了一下道别,走向出发口,焦急地等着。幸好我的飞机没有晚点,我觉得我受不了一点点的延误。门口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比利、弗罗多和青蛙先生都安全地登机了。午夜过后飞机起飞了,我透过小窗户看着马斯喀特的灯火渐渐远退,满心希望我待在下面货仓的宝贝们能勇敢一些。马斯喀特飞往伦敦的航程中途要在阿布达比停留,可怜的宠物们得忍受两次起飞和降落,起落架放下来的时候我瑟缩了一下,想象着下面货仓听到的声音得有多大。我完全无法入睡,也没法集中精神看电影或者看书,航程似乎没有尽头。终于,我们接近希斯罗机场了。宠物们会被卸下,直接运到专门的动物楼办理海关手续,这至少要三、四小时。虽然我降落后一小时就能打电话去确认它们是否安全降落了,但我得耐心地等着它们办完手续。我一取好行李,出了海关,就马上开始翻包找手机,之前动物办事处给了我一个号码,我打过去,心脏怦怦直跳。“你好,我的宠物刚从马斯喀特飞过来,”我说道,“我想知道它们情况如何。”“啊,你是说比利、弗罗多和青蛙先生吧,”一个爱尔兰口音的女孩儿和善地说道,“它们刚刚进楼,一切都好。”“哦,谢谢你!”我终于可以放松喘气了。我松了口气,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过去数周的种种情绪终于得以宣泄。我们到家了。我喝了杯咖啡定了定神,打了个电话给尼克、孩子们和在诊所上班的梅勒妮,告诉他们我们全部安全抵达了。我把行李箱放到出租车上,去动物楼和曼蒂会合,她会开车把我和我的小家伙们带回苏塞克斯。“欢迎回家,我的姐妹!”曼蒂用力地抱住了我。见到她真是高兴,这次我不必再匆匆离开了。我们焦急地等着宠物登记完各种文书,终于比利被一名员工抱到了前台,他看上去有些困惑,我叫了他一声,然后我的狗向我冲了过来,欢快地叫着,不停地舔我的脸。他兴奋异常,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和曼蒂还有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欢快地打着招呼。猫咪们也被带了过来,但是显然在到家前它们都得乖乖待在笼子里。它们在车里精神地叫着,回到苏塞克斯后我把它们放出了笼子,当然几周后我才允许它们出门探索外面的世界。好了,这就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故事。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还会在阿曼度过这七年吗?是的,我会,当然会。我怎么可能后悔和这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交朋友呢?我又怎么会后悔让我的女儿有机会到国外学习呢?最重要的是,我怎么可能后悔在那样一个疯狂的诊所工作过呢?有时我无法理解阿曼的文化,但这并不是说那里的文化比英国文化低等。我确信这两种文化都有好有坏,但是那里的生活确实有些艰难,只要你有点不同就会被人一直盯着看,而且我完全无法接受那里对动物的残忍对待。这些经历把我拖出了舒适区,但七年后,我仍然和阿曼格格不入。但是我想,阿曼的这段经历或许——只是或许——磨平了我的一些棱角。Powe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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